他心中那股火焰，并未伴随大仇得报而消散，反而在看到身前的墓碑的时候，燃烧的越发汹涌，似要从他体内喷涌出来，将视线所及的一切焚烧殆尽。

“酒精只会让心中的火焰，燃烧的更加旺盛。”

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泽法身后响起，他转过头去便看到了端坐在一旁的藤虎。

“一生吗？”

泽法嘴角多了一丝笑意：

“肉体上的眼已经消亡，心中的眼睛却能看到更多，你的洞察力越来越敏锐了呢。”

藤虎摇了摇头，脸上露出温厚的笑容：

“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当初刺瞎双眼了。”

“毕竟这个世界上，除开有那些肮脏丑恶的东西，也有像高文那样的存在。”

“就算是海贼，也有着一颗温暖的心。”

提及高文，泽法的脸上同样露出一丝笑意：

“那小子在不列颠尼亚斯闹出的动静可不小。”

“据说就连四皇大妈和神之骑士团的那位联手都被他击溃，这样的战力即使在我们那个时代也足以与白胡子、罗杰比肩，他已经拿到了成王的资格。”

“可惜了。”

“如果早点遇到这颗苗子，我也能将他招入海军，不至于……”

说到一半，泽法猛得顿住，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之意：

“他成为海贼也不是一件坏事，海军的正义参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，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初衷，成为世界政府支配大海的工具。”

“啊。”

藤虎淡淡点头。

二人一时间沉默下来。

唯有墓碑前的那颗人头，散发出阵阵腐臭味道，飘入二人的鼻腔，让他们微微皱眉。

那是白二世威布尔的人头。

藤虎认得。

那是一个月前，泽法亲手斩下的。

良久。

藤虎严肃道：

“未经世界政府的允许，擅自对七武海出手。”

“这无疑会给他们理由，对我们采取行动，甚至直接取缔g5支部，都不是没有可能。”

“泽法先生，你这次的行动有些冲动了。”

泽法将酒瓶塞进藤虎手中，抬头眺望着港口中的军舰。

落日余晖。

那已经老的不能出航的军舰依旧伫立，如同一座不倒的山岳，庇护者港口中成群的墓碑。

阳光落入海面，泛起斑驳的影子，像是碎金，又像是大海染血一片赤红。

泽法缓缓开口：

“一生，你应该知道吧？！”

“这几个月，世界范围内的海平面，上升了几公分，很多土地都被淹没。”

“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？！”

藤虎坐直身子，静静等待着泽法的下文。

“不列颠尼亚斯的王城阿瓦隆，连带着周边数百公里范围内的一切，全部消失了，如同被生生挖去。”

“尽管世界政府隐瞒了消息，但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，毁灭阿瓦隆就是世界政府的手笔。”

“而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，只有一个东西，那便是古代兵器！”

“换言之，世界政府手中很可能已经掌握着一件古代兵器，这也就意味着海军对玛丽乔亚的重要性，已经不如曾经那么大了。”

“这种情况下，无论我杀不杀威布尔，他们都不会继续放任我们的行动，哪怕如今的海军高层，大半都是我的学生。”

“世界政府需要的，不是奉行正义的海军，而是将自己的意志视为正义的海军！”

藤虎一时间沉默下去，他知道泽法说的是对的。

如今g5支部在泽法的率领下，行动越发激进，甚至多次与世界政府正面冲突。

如果不是泽法在海军内部声望实在太强，上面的压力又有战国顶着，g5支部早就已经被取缔。

但现在古代兵器现世，成为悬在大海上所有势力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。

玛丽乔亚想要支配这个世界，已经不必再依托于海军的力量，只需要一炮就能将不服的势力从地图上抹去。

现在已经不是世界政府需要海军，而是海军需要世界政府。

泽法这样的刺头，自然成了最好的立威对象。

藤虎突然明白过来。

几个月前，黄猿为何会在未来岛行动失败，贝加庞克、战桃丸遁走之后，直接被世界政府停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