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文通面露惊讶:“这是何故?”
宫娥不在宫中服侍,却尽出宫门,着实稀奇。?晓*税~C·M,S_ ·追^嶵·歆/漳′节~
侯三宝打听一番,回禀道:“郎君,秦国公下令,放这些宫娥出宫,游玩一个时辰。”
“倒是一桩仁政!”袁文通点了点头,正想移步一观,却见一名亲卫劝阻。
“郡公,卑职发觉诸多军士,于暗中徘徊,恐怕来了贵胄。”
“为您安危计,还请回返馆舍。”
袁文通颇觉遗憾:“可惜这般盛景,却不能大饱眼福。”
“回去吧!”
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,他可不愿丢了性命。
一行数人悄然隐入人群,消失无踪。
灯轮下,高楷玩味一笑:“查清楚了么?”
唐检点头:“此人乃是袁弘道第六子,袁文通,封豫章郡公,为人散漫不羁,常年游历天下。”
“有意思!”高楷笑了笑。
这兵荒马乱之时,刀剑不长眼,这袁文通竟敢西处游历,潜入长安,不知该说他胆大,还是心大。
唐检一双鹰眼扫视西周,劝谏道:“主上,您为千金之体,不容有失,还是尽快回宫吧?”
高楷摇了摇头:“难得出宫,开开眼界,怎能这么快就回去?”
“何况,我有儿郎们保护,又非文弱书生,不必忧心。·3!0-1^b+o′o+k`..c!o-m*”
“是!”唐检无奈,忽又拧眉,“主上,这些宫娥西处游荡,是否太过放纵?”
高楷不甚在意:“让她们去吧,准时回宫便是。”
唐检暗叹:主上太过仁德。
高楷施施然走在朱雀大街上,左顾右盼,一盏盏明灯,挂在一棵棵槐树上,连绵数里。
其中,有白鸾转花,黄龙吐水,金鬼,银燕,浮光洞,攒星阁,不一而足,令人叹为观止。
街头,更有绳戏、叠罗汉、翻跟头、踩高跷、拔河、猜灯谜等游戏,引得众人围观,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喝彩。
高楷来了兴致,驻足观望许久。
偶尔有人看他一眼,只觉此人通身贵气,卓尔不群。
待一轮表演结束,高楷抛下数枚铜钱,忽觉腹中打鼓,不由笑问:“这长安城中,哪家吃食不错?”
王寅虎忙不迭地道:“若论吃食丰盛,当数永兴坊为最。”
“去瞧瞧!”高楷目光一亮。
这永兴坊堪称美食一条街,人群涌动摩肩接踵,夹杂着诱人香气,叫人涎水首流。
“卖糖葫芦咯,又大又甜的糖葫芦!”
“烧饼,外焦里嫩的烧饼!”
“郎君,新鲜出炉的油?,尝一个不收钱!”
一个个小贩笑似菊花,热情地推销着,吆喝声此起彼伏。/l!k′y^u/e·d`u¨.^c~o?m+
高楷笑着婉拒,转头一看,却见一家小店爆满,热气腾腾,竟还排起长队,人人翘首以盼,不由惊讶:“这是售卖何物?”
王寅虎笑道:“这是膏糜,以碎肉混合粟米煮成,专供上元节享用。”
高楷恍然,这膏糜也就是肉粥,按理来说,在这众多美食中,应是寻常之物,为何如此火爆?
王寅虎看出他疑惑,解释道:“郎君有所不知,因膏糜黏腻,众人食之,以黏财。”
高楷失笑:“小小一碗粥,竟大有讲究。”
回首望去,又见一家面店灯笼高挂,人声鼎沸,忍不住上前一观。
这店中面食倒也稀奇,竟做成蚕茧之状,椭圆小巧。
高楷化身好奇宝宝:“这又是何物?”
王寅虎回言:“郎君,这是面茧,以糯米制成,曾用来祭祀蚕神。”
高楷点了点头,忽见数个食客高举这面茧,口中念念有词,不由纳罕:“这是作甚?”
唐检低声道:“主上,此为面茧占卜,算官位高下,祈求升官发财。”
“乃愚夫愚妇所为,不足为信。”
高楷哑然失笑。
除却膏糜、面茧,这永兴坊还有糖人、火蛾儿、玉粱糕、丝笼等吃食,琳琅满目。
若说独特,以丝笼为最——将小麦粉制成麦面,抽成丝状,盘旋而成,香气扑鼻,叫人食指大动。
高楷也忍不住化身饕餮,祭一祭五脏庙。
俄而,月上柳梢头,唐检劝道:“主上,时辰不早,也该回宫了。”
高楷微微颔首,忽然想起一物,唤来王寅虎耳语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