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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安的夏日,骄阳似火。′i·7^b-o_o^k/.*c.o\m′大雁塔巍峨耸立在慈恩寺内,塔身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,投下长长的阴影。
塔檐上悬挂的铜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,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历史。
谭嗣同抬头望着这座始建于唐代的古老建筑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他今年刚二十来岁,面容清瘦,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,却又不失英挺。
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衫,腰间系着一条素色腰带,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,与周围那些衣着华贵的游客形成鲜明对比。
"七哥,你看那边好多人排队呢!"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身旁响起。
说话的是谭嗣同的妹妹淑仪,今年刚满十八岁,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裙,头上只简单地插了一支木簪,却掩不住她清丽脱俗的气质。
她手指着大雁塔入口处排起的长队,眼中满是期待。
"那是自然,大雁塔乃西安名胜,何况今日又是'雁塔题名'开放日,各地学子自然趋之若鹜。"
回答的是站在另一侧的青年刘世延,他是新疆首任巡抚刘锦棠的三子,年龄也方二十,面容俊朗,举止间透着世家子弟的优雅。
谭嗣同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:"'雁塔题名',呵,不过是科举制度下又一个虚名罢了。"
淑仪敏锐地察觉到兄长语气中的不屑,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:"七哥,慎言。这里人多眼杂。"
刘世延则笑道:"嗣同兄还是这般愤世嫉俗。
不过今日我们三人难得同游,何必谈这些扫兴的话题?走吧,登塔去。"
三人随着人流缓缓向塔内移动。淑仪走在中间,不时好奇地东张西望。
她从小聪慧过人,却因为是女子而被剥夺了正式读书的机会,只能偷偷跟着兄长学习。
每次外出,她都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一切新鲜知识。
"你们知道吗?"谭嗣同压低声音道,"这大雁塔最初是玄奘法师为保存从印度带回的佛经而建,后来却成了科举及第者题名炫耀的地方,真是讽刺。_E¨Z·暁-税*王\ ¨埂`欣~蕞!全_"
刘世延摇头:"嗣同兄,此言差矣。雁塔题名乃唐代以来传统,是对学子寒窗苦读的肯定,怎能说是炫耀?"
"肯定?"谭嗣同冷笑一声,"将人才禁锢在八股文中,以几篇文章定终身,这算什么肯定?你看看那些题名者,有多少是真才实学,又有多少是靠死记硬背、投机取巧?"
淑仪见两人又要争论,连忙岔开话题:"七哥,你说这塔有多少层来着?"
谭嗣同深吸一口气,暂时压下心中的不满:"七层,象征七级浮屠。每层都有不同的意义..."
随着登塔高度的增加,人流逐渐稀疏。
到达第三层时,三人停下来休息。从这里俯瞰,西安城的轮廓尽收眼底,远处的钟楼、鼓楼依稀可见。
淑仪扶着栏杆,轻声道:"站得高,果然看得远。若是女子也能如男子一般读书科举,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。"
谭嗣同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心疼:"淑仪,你比那些只会背八股文的举子强多了。若非女子不得参考的陋规..."
"嗣同兄!"刘世延急忙打断,"这种话万万说不得。规矩就是规矩,岂能因个人好恶而废?"
"规矩?"谭嗣同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,"错的规矩就该打破!女子为何不能读书?寒门为何难出贵子?科举看似公平,实则早已腐朽不堪!"
几个路过的学子听到这番言论,纷纷侧目而视。
其中一人面露不悦,但被同伴拉走了。
淑仪紧张地环顾四周:"七哥,我们继续往上走吧。"
登上第五层时,他们来到了着名的"雁塔题名"处。
墙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历代进士的名字,新近及第者的名字还用红漆描过,格外醒目。
一群衣着光鲜的学子正围在那里,有人高声诵读墙上题诗,有人恭敬地抄录名字,还有人在议论谁家公子今年高中。?白~马*书-院′ `首~发\
"看看这些人,"谭嗣同低声对妹妹和刘世延说,"如同苍蝇逐臭,蜂拥而至。他们崇拜的不是学问,而是功名。"
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学究正在给年轻学子讲解:"...自唐以来,能在雁塔留名者,无不光宗耀祖。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