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了更重磅的理由。
“其次,李文山现在被派遣到北境,偌大的李府,总要有一个主事的人。”
“李修留下,以二公子的身份撑着门面。”
“这更是做给外面那些人看的。告诉他们,李家,还没倒!李家的香火,还在!”
“只要李修还在府里一天,那些人的目光,就会一直聚焦在他身上。”
“只有他留在明处,这个残局才稳得住!”
顾婉彻底僵住了。
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,仿佛第一次认识他。
原来是这样。
让李修留下,不是放弃他,而是用他作饵,作盾,作李家这艘破船的压舱石。
这个计划,何其大胆,又何其……残忍。
她张了张嘴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心中五味杂陈。
既为李玄的深谋远虑感到心惊,又为一个母亲的本能感到心痛。
顾婉的指尖一颤。
抓着李玄衣袖的力道,不自觉地松了。
可偏偏,这份冷血的谋划,是为了保全整个李家。
这个曾经被她和丈夫视为家族污点,被生生剥离出去的儿子。
此刻却以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。
在为这个摇摇欲坠的家,撑起一片天。
用修儿作饵……
所有的挣扎都化作一声长长的、压抑的叹息。
她缓缓地闭上眼,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。
滴落在李玄的手背上。
“听你的。”
三个字,仿佛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。
她整个人都垮了下来,不再是那个苦苦哀求的母亲。
李玄没有多言。
他亲自扶着她,一步步走出这间压抑的房间,穿过熟悉的庭院。
沿途遇到的仆人丫鬟,无不低垂着头,远远地避开。
他们都在猜测,这个被侯爷赶出家门的大公子。
为何又能如此光明正大地回来,甚至还要带走夫人?
侯府的大门外,一辆马车静静地停着。
马车通体由黑沉沉的木料打造。
看不出材质,但样式古朴厚重,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雕饰,透着一股无形的威严。
车辕前,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汉子,抱着臂膀。
他只是站在那里,就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这便是石头。
李玄的专属车夫。
看到李玄扶着顾婉出来,石头立刻上前,沉默地放下脚凳,掀开车帘。
整个过程,行云流水,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。
顾婉被李玄扶上马车,车轮缓缓滚动。
离开了这座她生活了半辈子,也禁锢了她半辈子的淮安侯府。
她下意识地回头,透过车窗。
看着那块“淮安侯府”的牌匾在视线中越来越小,心中一片茫然。
不知过了多久,马车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