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,蒙蒙亮。,k-a′k.a-x`s.w^.!c+o.m,
京城的第一缕晨光,没有照在皇宫的琉璃瓦上,而是被一抹刺眼的金色,反射得支离破碎。
“哐当——”
一声巨响,打破了长街的死寂。
一口沉重的楠木箱子,从御史大夫王柬的府邸里被两个锦衣卫合力抬出,因为用力过猛,箱盖被颠开,黄澄澄的金元宝滚了一地。
金光,映亮了街边跪着的一排妇孺,她们身上华贵的绸缎,此刻沾满了尘土和泪水。
“老爷!老爷啊!”
王柬的夫人撕心裂肺地哭喊,却被冰冷的刀鞘拦住,不敢上前一步。
街角,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。
“王大人……就这么……倒了?”
“何止王大人,听说昨夜一宿,抓了三十多个……”
“噤声!你想被当成同党吗?”
人群的目光,敬畏又恐惧地,望向皇宫的方向。那里,像一头沉默的巨兽,一夜之间,吞噬了京城半数的权贵。
太和殿。
殿内没有上朝,却比任何一次大朝会都更压抑。
丞相独自一人,站在殿中。他的官袍,第一次显得有些宽大。
李彻没有坐在龙椅上。
他站在殿前,负手看着殿外。锦衣卫正将一箱箱查抄来的金银,直接搬运到殿前的广场上,准备清点入库。
阳光下,黄金的光芒,刺得人睁不开眼。`x~q?u·k?a_n.s.h¢u*w-u/.-c?o′m!
“陛下。”丞相的声音,沙哑干涩。
李彻没有回头。
“此举,国本动摇啊!”丞相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颤抖。
李彻终于有了反应,他缓缓转过身,看着这个为大炎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,嘴角,却是一抹淡淡的嘲讽。
“丞相,你告诉朕,什么是国本?”
丞相一怔,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,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陛下,民心与法度,乃国之根本。”
“错!”
李彻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记重锤,砸在丞相心口。
他走下台阶,一步一步,走到丞相面前。两人离得很近,近到丞相能看清他瞳孔里,那不带一丝情感的冰冷。
“朕的意志,才是国本!”
“朕的刀锋所指,便是法度!”
李彻的目光,越过丞相的肩膀,看向殿外那堆积如山的金银。
“他们既然不愿为国分忧,那朕就亲自帮他们分。”
他顿了顿,视线重新落回丞相惨白的脸上。
“丞相若觉得不妥……”
李彻的嘴角,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。
“朕的诏狱里,还有空位。”
丞相的身体,猛地一晃。
他看着眼前的年轻帝王,那张英俊的面孔,此刻在他眼里,比来自地狱的恶鬼还要可怖。¢6`1/看?书,网* ,更~新¨最¨快·
他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最终,他缓缓地,深深地,弯下了自己一生都未曾如此卑微的腰。
“……老臣,遵旨。”
李彻不再看他,转身走向那些黄金。
刘庸正带着户部的官员,拿着算盘,激动得满面红光。
“陛下!发了!又发了!”
“初步估算,光是王柬一人,家产就不下五百万两!”
“还有那些田契地契……陛下,这下伐蜀的军费,绰绰有余了!”
李-彻随手拿起一块金锭,在手里掂了掂。
“够吗?”他淡淡地问。
“够!太够了!”刘庸斩钉截铁。
李彻笑了。
“朕说不够。”
他将金锭扔回箱子里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“朕要修一条路,一条能让神威重炮,从京城直抵成都城下的路。”
“朕要建一座军工厂,让炮弹像不要钱的石头一样,填平蜀中的每一座山谷。”
“朕还要给将士们最好的铠甲,最锋利的刀,最多的赏钱。”
他的目光,扫过在场的所有人。
“朕的钱,永远都不够花。”
他看着刘庸。
“所以,继续查。”
刘庸一愣:“陛下……还查谁?”
李彻的嘴角,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。
“所有,今天没来上朝的人。”
此言一出,满场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