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凄厉的尖啸如同实质的冰锥,狠狠刺穿了房间内凝滞的空气,也刺穿了李长庚最后的防线。+飕¢飕_小¨税,惘* \已\发*布*罪.新^璋¢劫·
他浑身剧震,手中的拐杖“哐当”一声掉落在泥泞的地上。
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,佝偻着背,剧烈地喘息着,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。
“它醒了…它真的醒了…”李长庚的声音如同破风箱在抽动,充满了绝望的哭腔。
“是那铜钱…是‘引路钱’的味道把它引来的!它等不及下一次献祭了…它要…它要亲自来取!”
他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房间内的沈画,那眼神里交织着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扭曲的怨恨。
“都是你们!是你们带着灾星闯进来!现在…现在所有人都要死!都得死!”
“告诉我真相!林老根在哪里?石像是什么?‘血月’又是什么?!”
沈画的声音如同惊雷,在门外纸人越发密集刺耳的“沙沙”声中炸响。
“说出来!或许还有办法!”
“办法?哈哈…哈哈哈…”李长庚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,带着哭腔的狂笑。
他笑得浑身颤抖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“林老根…那个蠢货!他以为他是救世主吗?!”
他猛地止住笑,脸上肌肉扭曲,声音嘶哑地咆哮起来,仿佛要将积压了几十年的恐惧和秘密一股脑倾倒出来:
“没错!契约是反的!
那根本不是‘纸傀代命’!
那是‘纸傀窃命’!
是山魈设下的圈套!”
他指着自己,又指向身后那些同样面无人色的老村民,手指颤抖。·d+q·s-b¨o-o·k·.*c′o\m′
“你看看我们!看看这村子!我们早就不是人了!
靠着那鬼契约,靠着山魈‘赏赐’的一点生气,靠着…靠着用纸人复制像你们这样的活人,再让山魈吸干你们的生气……
我们才能勉强维持着这副人样!才能让这该死的村子像个村子!”
他身后的老村民们,脸上麻木的表情终于碎裂开来。
那个手腕露出青灰色褶皱的老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,身体微微发抖。
另一个老妇人则捂着脸,发出压抑的呜咽。
恐惧、绝望、还有一丝被剥开伪装的羞耻,在他们脸上交织。
“林老根…他第一个发现了!”
李长庚的声音带着一种疯狂的嘲弄。
“他偷偷研究,翻遍了祖祠的破烂,然后…然后他就疯了!
他说契约在吃我们!说铜钱是山魈的舌头!说必须毁掉‘主契’!
就是那枚最大的铜钱,契约的核心!埋在‘魇口’最深处的石像下面!”
“后山…那个鬼地方!根本不是什么禁地,那就是山魈的嘴!是它爬出来的地方!”
李长庚眼中充满了深沉的恐惧。_求?书.帮¢ *埂¢新?嶵\全`
“石像…是古人修的,说是用来镇住‘魇口’的!
呸!根本没用!那石像下面,就是埋‘主契’的地方!”
“林老根那个疯子!”李长庚的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怨毒.
“他偷走了‘主契’!在一个晚上,趁我们不备,带着那枚要命的铜钱,一个人跑进了后山!
他说…他说只有在‘血月’临空的时候,用至亲的血浇在石像上,才能破开封印,毁掉主契!”
“‘血月’…血月…”李长庚的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深深的无力.
“那是山魈力量最强的时候…是它最饥饿的时候…林老根他懂个屁!他以为他能毁掉契约?他那是给山魈送上门的大餐!”
“后来呢?”陆红嫣厉声追问,“他怎么样了?”
“后来?”李长庚惨笑一声,“三天后…就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…我们找到了他…或者说…找到了他的一部分…”
房间内,钱正昊等人听得毛骨悚然,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“他…他靠在树上…”
李长庚的眼神空洞,仿佛又看到了那恐怖的景象.
“半边身子…还是人…另半边…变成了纸!
惨白的纸!
上面还用血…画着他的脸…那半边人脸上的眼睛…还…还眨了一下…”
他说到这里,猛地打了个寒颤,再也说不下去,只是抱着头蹲了下去,发出野兽般的呜咽。
他身后的老村民们也纷纷瘫软在地,有的失声痛哭,有的目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