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捻着算盘珠,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:“办法嘛…也不是没有…听说…苏杭苏家有一种‘九花玉露丸’,能解百毒…不过嘛…金贵得很!而且…得对症下药啊!得知道这毒…是谁下的?下的什么毒?为什么下毒?下毒的人…还有什么别的安排?比如…真石头藏哪儿了?咸的铁锈粉(钢砂)的账本在谁手里?只有把这些‘病根’都挖干净了…解药…才管用啊!您说是不是?”
周扒皮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犹豫!冯全派人下毒灭口!这老海是徐无咎的人,徐无咎在镇压妖火,有神迹!说不定真有解药!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低吼:“我…我说!我都说!是冯全!是他指使我调换官仓霉粮!掺…掺砂!账本…账本在我卧房暗格…第三块地砖下!还…还有徐远江!他…他通过漕帮周通…运…运鲸胶!炼…炼成品砂!地火门…是…是他们想开!找…找地火精金!镇龙石…真石头…被…被徐远江拿走了!他…他书房…寒…寒星链下面…暗…暗格里!救我…快…解药!”
他语无伦次,竹筒倒豆子般把知道的、猜的、甚至道听途说的全吐了出来!生怕慢一点就真“七步断肠”了!
海叔浑浊的老眼精光爆射!枯瘦的手指捻算盘珠的速度快到了极致!成了!冯全!徐远江!账本!镇龙石!全齐了!
“周大人…您这可是…大义灭亲!弃暗投明啊!”海叔一边说着,一边飞快地将那粒朱红色的“解药”塞进周扒皮嘴里,“快!咽下去!这解药金贵!能暂时压住毒性!想活命…接下来该怎么做…您懂吧?”
周扒皮感觉一股清凉滑入喉咙,那可怕的窒息感和心悸竟然真的缓解了大半!他狂喜点头:“懂!懂!我…我这就去找王知府!自首!揭发!全…全揭发!”他挣扎着想爬起来。
“不急不急!”海叔按住他,浑浊的老眼闪着算计的光,“您现在‘毒发’呢!得‘虚弱’!得让王知府‘亲自’来探望您!然后您再‘挣扎着’揭发!这才显得真实!才显得您幡然醒悟、痛改前非啊!懂吗?”
周扒皮小鸡啄米般点头:“懂!懂!我…我这就‘虚弱’!”他立刻瘫软在地,翻着白眼,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海叔满意地站起身,浑浊的老眼扫过门外,压低声音:“老奴这就去‘请’王知府…周大人,别忘了…您这‘毒’,可还没解干净呢…”他意味深长地留下最后一句威胁,佝偻着背,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。
偏厢里,只剩下“虚弱”呻吟的周扒皮,和他满脑子想着怎么“痛改前非”才能保住小命的算盘。海叔捻着袖口里的算盘珠,浑浊的老眼望向王知府书房的方向,嘴角咧开无声的冷笑。
好戏的高潮,该换主角上场了。这“肉票”吐的“肉”,够炖一大锅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