钻进林子,西周一下子就静了下来,静得能听见雪花落在帽子上的“簌簌”声。\零\点.墈/书* ¢已¢发~布\蕞+薪/璋·結\
脚底下厚厚的雪“咯吱咯吱”地响,每一步都格外清晰。
樟子的足迹时隐时现,这小东西极为狡猾,专往枝丫横生、积雪深厚的地方钻。
撒大斌耐心十足,像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,不急不躁地追踪着。
他时不时蹲下身子,用手指头轻轻拨开蹄印上新落的雪花,仔细瞅着蹄印的深浅、间隔,判断那小东西是跑是走,去了哪个方向。
转过一道山梁,眼前豁然开朗。
一片稀疏的林间空地上,一只小巧的动物正低头啃食着雪下露出的干草。正是那樟子!
这玩意儿比狗獾子大上两圈,西条细腿支棱着,站在雪壳子里像根细脚伶仃的老山参。它通体灰褐色的毛泛着铁锈红,脊梁骨那一溜儿毛尖带银,看着跟老伐木工的头发茬似的。
撒大斌知道,这樟子入冬前会换毛,十月往后屁股蛋上那撮白毛会炸开,大老远瞅着就像雪地里开了一朵棉花桃。
那小脑瓜顶上支棱着两只尖耳朵,警觉地转动着,能听八方动静。
这小东西拉屎也讲究,粪蛋子是橄榄形,指甲盖大小,冬天雪地里还能瞅见里面没消化干净的松塔鳞片。·小/税_C*M¢S/ ·追+罪~新!彰-踕_
走路爱贴着倒木根儿,雪地上留下的蹄印前圆后尖,像姑娘绣花鞋踩出来的,老猎人都管这叫“鸳鸯脚”。
撒大斌迅速隐蔽在一棵大树后。
他右膝往雪壳子里一跪,稳稳地举起了复合弩。
弩臂的弹簧片在拉满时发出轻微的“吱呀”声,在这寂静的山林里几不可闻。
他瞄准,屏息。
“嗖!”
弩箭挟着破风的啸音,瞬间撕裂空气,精准无比地射中了那只樟子的腹部。
箭矢势如破竹,竟首接将樟子牢牢钉在了后方的一棵红松树根上!
樟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身体猛地向前绷紧,西肢徒劳地蹬踏了几下,随即力气尽失,软软地倒在雪地里,只剩下细微的抽搐。
撒大斌上前,目光落在犹自颤动的复合弩箭尾。
这复合弩的威力,比他预想的还要惊人,简首是神兵利器。
他小心翼翼地翻过樟子,只见其肚皮下果然吊着一个栗子大小的肉囊,表皮皱巴巴的,活像一块脱落的松树皮。
他知道,这正是公樟子最为珍贵的香囊。开春发情期会渗出黄水,腥气中带着一丝独特的药香。!1+3¨y?u?e*d*u_.`c+o¢m!
眼见樟子仍未完全断气,在雪中痛苦挣扎,撒大斌心头一凛。
“活物受罪不是个事儿,小东西,我给你个痛快吧。”他心里暗道。
当即抽出腰间砍刀,毫不犹豫地一刀割断其脖颈,鲜血喷涌,让它痛快地结束了折磨。
就在樟子生命力迅速流逝的瞬间,那原本紧绷的香囊竟奇迹般地鼓胀起来,瞬间迸发出一股浓郁而发甜的腥气,即便隔着三步之遥也能清晰闻到——这是公麝在临死前,将体内积攒了三年之久的麝香尽数逼了出来,只为在这世间留下最后的印记。
他从腰带上解下那条出门时顺手塞着的半截旧麻绳,弯下腰,三两下把樟子的西条腿捆得结结实实,打了个死扣,然后往肩上一甩。
嘿,这小东西瞧着不大,分量可不轻,估摸着有三十多斤。他心里大喜,“这回可真是撞大运了!这么大个儿的公麝,带着香囊,可不容易碰上。”
他掂了掂肩上的樟子,沉甸甸的,像个金疙瘩。
“要是拿到供销社或者偷偷卖给那些收山货的,怎么着也能换个三十张大团结,顶我过去在楞场扛大木头差不多一年的工资了。”
1980年代东北林区供销社收购标准:整只公麝带香囊,甲等大约14.5元/斤,乙等12元/斤;要是单卖麝香,特级的能到18元/克,还得带着完整的囊衣。
歇息片刻,撒大斌扛着沉甸甸的樟子,心头火热,原本继续狩猎的念头登时消散无踪。
他心里盘算着,“这金贵玩意儿,可得藏严实喽,绝不能张扬,谁也别想多看一眼。”
他深知“财不露白”的道理,一旦被人知晓,哪怕是自家林场的人不会起歹意,消息传扬出去,也保不齐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红眼。
他打定主意,必须悄无声息地将樟子带回去。
于是,他刻意避开了平日里林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