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搓了搓有些冻僵的脸,哈了口白气。`晓/说^C′M\S· +唔*错~内.容`
正琢磨着先敲左手边那家的门试试。
忽然,雪路左面一个院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。
一个穿着臃肿棉袄、头上包着块蓝头巾的女人走了出来。
她拎着个水盆,借着晃晃悠悠的手电筒光,“哗啦”一声把水泼进了路边的雪沟里。
热水腾起的白汽瞬间在冷空气中弥漫开。
他急忙叫喊:“同志,劳驾,等等!”
他扛着灰狼,紧走几步上前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些。
“大嫂,请问林场场部怎么走?到哪里找值班的领导?”
那女人被他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。
手里的水盆“哐当”一声差点掉地上,手电筒的光也跟着一晃。
她稳了稳神,抬起手里的手电筒,“唰”地一下在他脸上照了照。
光柱又首又亮,刺得他眼睛下意识地一眯。
“你……你谁啊!?你不是咱林场的吧……”那人说到一半,突然“咦”了一声。
手电筒的光又往他脸上凑了凑。
她带着惊讶和一丝不确定说:“哎呀妈呀,这不是双峰林场的那个傻大憨吗?”
撒大斌愣了一下。
这“美名远扬”的外号咋跑到外县来了?!
借着手电筒的光,他也仔细瞅了瞅眼前这人的模样。
圆脸盘,透着股麻利劲儿。~6¢腰~看¨书`枉/ -首.发.
不是别人,正是他小学时候的张翠花老师!
“张老师?真是您啊!”撒大斌又惊又喜地喊了一声,声音都带了点颤。
张翠花“啪”地一下收了手电筒。
脸上顿时笑开了花。
“还真是你小子!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?大老远咋跑到这来了?快进来快进来!外面冻死了!”
她一把拽住他胳膊。
“这大黑灯瞎火的,你是迷路了,还是走亲戚咋的?”她一边说一边连拖带拽地把他往院里拉。
那力气还真不小。
撒大斌被老师拉进院子。
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张老师,我不是迷路,是打猎撵过界了。天黑路滑,赶不回去了,想在林场借住一宿。”
进了屋。
一股子热乎气夹杂着淡淡的煤烟味和浓浓的饭菜香扑面而来。
他冰冷的身体一下子舒坦了不少。
屋里墙上糊着报纸,窗台上放着几个咸菜坛子。
正中那盏发出昏黄光亮的嘎斯灯,把屋子照得亮堂。
撒大斌打量着张翠花。
她还是老样子,个头不高,圆脸盘,看着就透着一股子泼辣劲儿。
他对这位张老师印象不深,只记得那时候她教课也就那么回事,罚人倒是挺狠,曾经罚他站黑板后面,粉笔头、教鞭都招呼过不止几回。?完¨夲!鰰¨占/ !追/最¨辛`蟑/踕.
算起来,这都快有十来年没见了。
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,还嫁到了小北湖林场。
老师还是老样子,说话带着股子泼辣劲儿,上来就叫他“傻大憨”,一点没拿他当外人。
屋子中间是一张大炕。
炕烧得热烘烘的。
炕桌上摆着碗筷和几个小菜。
炕沿边坐着一个男人,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。
他脚上趿拉着棉窝窝鞋,正低着头用心地卷旱烟。
张翠花进屋就敞着嗓门喊:“老王,你看谁来了!”
那男人正低头卷烟。
听到媳妇咋咋呼呼的,他纳闷地抬起头,眯眼打量着撒大斌。
手里的烟纸和烟叶都忘了撮合。
张翠花麻利地介绍:“老王,你看谁来了!这是我以前教的学生,双峰林场的撒大斌,大家伙儿都叫他傻大憨!大斌,这是我男人老王,咱这林场的会计。”
王会计赶紧起身,脸上露出一丝客气的笑容。
他倒没跟着叫他傻大憨,礼貌地说:“认识认识,早就听说过双峰林场的大名了。快上炕坐!外面冻坏了吧?”
他话音刚落,目光扫到撒大斌肩膀上的那只狼,顿时惊了一下。
“我的老天爷!好家伙,灰狼啊!这得有七八十斤吧?这玩意儿现在山里可真不多见了!”
张翠花这才注意到那匹狼。
也跟着凑过去看,也吓了一跳。
“真是狼啊!皮毛还挺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