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棉又过来凑热闹,挤到姥姥身边,学着大人的样子拿起一张面皮,笨拙地往里挑馅。?y^o?u!s,h/u/l\o^u`./c~o\m/
结果手一抖,馅料撒了一点。
她又使劲儿一捏,结果露了馅,馅料从破皮的地方冒了出来。
姥姥和赵红梅看了都首乐。
姥姥笑着说:
“你这孩子,包得跟个小耗子似的!”
红棉自己也觉得没意思,吐了吐舌头。
便抱着那个从撒大斌家里顺来的半导体收音机,蹭到温热的炕梢,半躺在褥子上,小心地调着台。
避开那些“革命歌曲”,专找那些调子软绵绵、甜丝丝的“靡靡之音”——多半是邓丽君的歌,一边抓了一把瓜子,“咔嚓咔嚓”地嗑了起来。
撒大斌添完柴火,又拎起两个胶皮桶,接满水,放到院子门外。
这东北的冬天,滴水成冰。
等明天一早,这些水就能冻成明晃晃的冰坨子。
到时候把冰坨子取出来,中间拿烧红的铁条捅个窟窿眼儿,点上蜡烛比灯笼还亮堂!
他把冰桶摆放好,又拍了拍手,看着院子里堆积的白雪,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随后,撒大斌回屋招呼:
“红梅、红棉,出来放烟花喽!”
红棉一听,小眼睛立刻亮了,嘴里应着“好嘞!”便从炕上麻利地跳下来,趿拉上鞋就往屋外跑。·欣?完/本·鉮-占? ,免+沸,悦_渎.
红梅拍拍手上的面粉,也跟了出来。
撒大斌抱出几个碗口粗的大烟花筒子,又拿了一小捆鞭炮,小心翼翼地往院子中央一放。
他摸出火柴,指尖轻巧地一划,“嚓”的一声擦亮,凑近引线,火苗舔舐而上。
红棉早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耳朵,小身子骨往赵红梅身后一躲,活像只受惊的小麻雀,却又止不住地踮着脚尖,兴奋地蹦了起来。
“嗤——”
烟花筒子里冒出股股白烟,接着“嘭!”的一声闷响,一道火光窜上天。
“啾——嘭!哗——”
一道道彩色的火星呼啸着窜上夜空,在高处猛然炸开,绽开几团火光。
金色的、红色的、绿色的火星纷纷落下,将半个天空都照得亮如白昼,也映亮了院子里每个人惊喜的笑脸。
林场里放烟花那是稀罕事儿,整个沟里的林场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,纷纷走出家门,伸长脖子朝着老赵家这边望过来。
当看到夜空中不断升起、绽放的烟花时,院子里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:
“哎哟喂,那不是老赵家姑爷吗?那小子,今年可真是发了财了!”
一个大娘酸溜溜地说道。+齐!盛?晓`税~网! `更^薪~嶵-全¢
“你瞅瞅那烟花,多高啊!比林业局过年放的都好看!这得多少钱一个啊!”
另一个汉子羡慕地咂着嘴。
“这傻大憨,今年是出息了!”
有人笑着打趣道。
当挂钟的指针慢悠悠地指向午夜十二点,当当当当敲了十二下。
烟花燃放的动静小了,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的硝烟味和饭菜的香气。
撒大斌又放了一挂五百响的小鞭炮,噼里啪啦的响声中,回到屋内。
一家人再次围坐起来,吃着滚烫出锅的饺子。
热腾腾的饺子被首接倒在炕桌上,满满一层,冒着热气,旁边摆着酱油碟子。
圆鼓鼓的白胖饺子堆成小山,馅料是酸菜猪肉的,闻着就让人流口水。
家里没有那么多的大盘子盛,饺子又怕坨,这一年一回的桌饺,是80年代北方过年常见的光景。
后来日子越过越好,饺子也不用做那么多,盘子碗也是不缺,更是因为年轻人嫌弃埋汰,所以这桌饺也就成了记忆里的老规矩,再没人往桌子上倒饺子吃了。
不知道是谁运气好,红棉一连吃了好几个,突然“哎呀”一声,从嘴里吐出一枚明晃晃的硬币,乐得她又蹦又跳:
“我吃到钱啦!明年我肯定能多吃两碗肉,还能买冰棍吃!”
小丫头乐得合不拢嘴。
吃完饺子,己经是大年初一的凌晨。
屋外寒风呼啸,屋里炉火正旺,暖意融融,一家人沉沉睡去。
大年初一。
天蒙蒙亮,林场的人们还沉浸在睡梦中。
撒大斌和赵红梅醒来,屋里依然暖烘烘的。
两人没有多说,各自从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