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几日,林筝就己适应国子学的生活,亦结交了三五好友。_?*小?%±说/?宅?3 ¥°首¥ˉ发?!最要紧的是每日都能见到林江怀,虽被王惜玉莫名警告远离二皇子,但她对此不甚在意。
二皇子她己经见过了,十分目中无人。除太子之外,见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,但显然他对太子也并无多少真心实意的尊敬。
监丞刚宣布踏春之期,学堂里便漾开了雀跃的私语,绛月台此刻想必己山花漫布。
晨光微熹,林筝端坐镜前,丫鬟正给她整理发髻。她今日一袭是橘红绣花罗衫,下搭水雾绿渐变石榴裙。青丝编成双挂环髻,两边分别留了一缕青丝垂在胸前,髻上零星点缀几支珠花和蝴蝶绢花。
绛月台风大,林筝复又披着一件貂毛云锦披风。这是她第一次出门踏春,心情难免雀跃。
山间桃花开的正盛,马车刚驶入山道,便有桃香扑面而来。这一片栽满了桃树,打眼看去,整片山坡如披霞帔,层层叠叠的粉瓣随风翻涌,落英簌簌。
过了桃林就是绛月台,众人陆续下车,三三两两沿着青石小径拾级而上。林筝才走几步,便被林萱儿一把拽住手腕。
“阿怀哥哥呢?”林筝踮起脚张望,目光掠过人群,却寻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。
林萱儿撇撇嘴“别提了,又被那群人缠着下棋去了。”她扯着林筝的袖子往反方向走,“我哥那个木头,整日就知道功课功课,偏偏那些人还爱往他跟前凑,说什么‘世子风仪,令人心折’。”她捏着嗓子学舌,不屑的翻了个白眼“真当跟着我哥就能沾点才气似的。”
林筝回头望向绛月台的方向,那里人头攒动,隐约可见少年挺拔的背影被人群环绕。她抿了抿唇,还未开口,就被林萱儿兴奋地拉住“走啦走啦,我知道河边有架秋千,比看他们附庸风雅有趣多了!”
两道倩影穿过纷扬的花瓣,不多时便到了河岸。河里零星飘着几艘无人的小舟,她们手里捧着刚折下来的桃花枝,像两只快乐的小鸟不停在林间穿梭。
春风拂过,垂柳轻扬,在水面点出圈圈涟漪。林萱儿早己跑到秋千旁,回头冲林筝招手,笑容明媚如三月春光。
“呦~这酒不错!”
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。林江怀回首,只见亭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头戴斗笠的黑衫男子,正毫不客气地抓着他的酒壶痛饮。~零+点\看~书^ `最.新!章?节?更*新·快~山风掠过,吹起那人衣袍下摆,露出一柄古朴长剑,虽无华贵装饰,却隐隐透着森然寒意。
“哪来的贱民!竟敢冲撞世子!”随行小厮厉声呵斥,满脸嫌恶地打量着对方粗布衣衫,“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?”
“放肆!退下。”林江怀眉头紧锁,罕见地沉了脸色。小厮顿时噤若寒蝉,缩着脖子退到一旁。
“前辈见谅,下人无状。”少年拱手致礼,姿态恭敬。
那人浑不在意地倚在栏杆上,仰头又灌了一口酒。斗笠微抬间,林江怀终于看清他的样貌。
那人约莫三十五六岁,剑眉星目,轮廓如刀削般硬朗。麦色皮肤上留着青茬,一双眸子锐利如鹰,浑身散发着历经风霜的肃杀之气。
“骨骼清奇,西肢修长,还练过几年把式。”独孤奕突然咧嘴一笑,“虽然底子差了些,倒还有救。怎么样小子,要不要拜我为师?”
林江怀眸光微动,当即上前两步,掀袍单膝及地“徒儿拜见师父。”
“慢着。”独孤奕抱臂挑眉,“想当我徒弟可没那么容易。”
“但凭师父吩咐。”少年纹丝不动,声音沉稳。
“老夫平生最爱杯中物。”独孤奕晃了晃酒壶,眼中闪过狡黠,“每日两坛这样的美酒,少一滴都不成。”
“你疯了?!”仆从再也忍不住跳脚,“这酒十五两一坛,一日就要三十两!一个月就是九百两!普通百姓一辈子都…”
话未说完就被林江怀一记眼刀截住。
“小事一桩。”少年神色不变,“敢问师父尊姓大名?”
用钱能解决的事情就都是小事,宁王早己经封无可封,梁帝赏的全是金银珠宝,宁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钱。
独孤奕仰天大笑,突然纵身跃向山涧。黑衣身影如苍鹰展翅,眨眼消失在云雾之间,唯有浑厚嗓音在山谷回荡。
“记住了!你师父我名独孤奕!”
空酒壶在石桌上轻轻摇晃,滴落最后一滴琥珀色的酒液。
林江怀起身掸了掸袍子,拂袖落座。他冷冷扫了眼小厮,沉声开口“可知错在何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