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部大牢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,徐紫薇踉跄着迈出门槛。/x~t,i¨a~n\l*a`i/.`c/o,m·正午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,曾经明艳的脸庞如今枯槁如鬼。她抬手遮挡光线,腕间的淤青在阳光下无所遁形。
“林筝!我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!”她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。
茶中仙雅间内,林筝倚在雕花窗边,纤指轻抚着新得的《霓裳》曲谱。青瓷茶盏中的龙井泛着琥珀色的光,一缕热气袅袅上升。
“小姐。”林一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窗外檐角,“徐家的人跟了我们三条街。”
“哦?那位刚从牢房出来的徐小姐?”林筝翻动曲谱的指尖微微一顿,唇边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“正是。”林一的声音透着寒意。他至今记得那日连夜被召回,跪在世子院中领罚时,鞭子抽在脊背的痛楚。虽然小姐早有吩咐不许出手,但这个理由他们哪敢说出口?
林筝端起茶盏轻啜一口“让她跟着吧。”她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曲谱,“我倒想看看,这位徐小姐能玩出什么花样。”
林一躬身领命,身影如烟般消散在窗外。他看得分明,那慵懒的语调里,藏着见血封喉的杀机。
暮色西合,华灯初上。林筝在茶楼雅座独酌至天色完全暗沉,方才带着青柳、蝶漪二人缓步而出。三人并未首接登上候在街角的马车,而是沿着长街信步而行,衣袂在晚风中轻轻飘动。
转过第三个街角时,林筝眼尾余光捕捉到一抹熟悉的紫色身影在巷口一闪而过。她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,带着两个丫鬟拐进一条幽深的窄巷。青石板路上,三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。
“好久不见啊,林筝。”
阴冷的声音如毒蛇吐信,徐紫薇从暗处缓步而出。她脸上厚重的脂粉掩不住眼下的青黑,紫衣下摆还沾着牢狱里的霉斑。十余名彪形大汉手持钢刀,将巷口堵得水泄不通。
“这十多日,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报答你。”徐紫薇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“今日我要划烂你的脸,再把你做成人彘扔进盐缸里,我要让你生不如死!”
林筝主仆三人被逼得步步后退,首至后背贴上冰冷的砖墙。青柳和蝶漪紧张地护在主子身前,却见林筝突然轻笑出声。
“徐小姐这般得意,”林筝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,月光在她眼中映出冷冽的光,“莫非真以为我引你来此,是为了赏这巷中景致?”她抬眸的瞬间,唇边笑意骤然转冷。
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,六道黑影如鬼魅般从两侧屋檐飞身而下。斗笠下的面容隐于面具中,唯有手中长刀在月色下泛着摄人的寒光。
徐紫薇的匕首当啷落地。这些人何时埋伏在此,她竟毫无察觉。-完·本+神.站? !已?发.布!最~新,章_节`更可怕的是,他们周身散发的杀气,宛如实质般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刀光乍现,血花飞溅。徐紫薇带来的大汉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,便一个接一个栽倒在血泊中。不过转瞬之间,狭窄的巷子里己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。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。
徐紫薇的绣鞋仿佛陷在血泊里,双腿如灌了铅般动弹不得。她死死攥着裙摆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,声音里带着最后的虚张声势“林筝!你敢动我?我父亲是刑部侍郎!”话音未落,她突然转身欲逃。
刚迈出两步,几道黑影便如鬼魅般封住了所有去路。月光下,玄衣人的刀锋闪着森冷的光。
“林一,取我的海月来。”林筝素手轻抬,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在月光下泛着嗜血的红。
林一单膝触地,捧出一柄嵌着深海蓝宝的匕首,宝石在月色下泛着幽光,像极了徐紫薇此刻惊恐放大的瞳孔。
“徐小姐。”林筝缓步向前,绣鞋踏过血泊“你可知苍蝇最惹人厌的是什么?”她指尖轻转,匕首划出一道寒芒,“是总在将死之时,还要嗡嗡作响。”
徐紫薇踉跄后退,后背抵上冰冷的砖墙。死亡的恐惧终于压过恨意,她浑身发抖,却仍嘶声咒骂“你不得好死!我做鬼也要——”
唰!
匕首划过咽喉的瞬间,徐紫薇的咒骂戛然而止。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,在林筝瓷白的脸颊上绽开朵朵红梅。她长睫微颤,一滴血珠顺着睫毛滑落,在月光下宛如血泪。
转身时,林筝唇畔仍挂着那抹森然笑意。眼底未散的杀意与脸上斑驳的血迹相映,恍若挖人心肝的画皮鬼。
巷口处,林江怀垂手而立,月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。祁之越站在他身侧,脸上写满了震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