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他早就知道了。·x`i¨a?o*s¨h,u.o¢y+e¢.~c-o-m.也难怪,他一直在阻止自己开口,这样羞辱人的事,换谁都不想听第二次。
“我知道了,”她突然释怀不少,起身将一旁的包裹捡起,“去码头坐船,我们离开京城。”
“好。”萤灯点点头,甚至没有多问一句,要去哪里。
赵怀英听着探子来报,看着一旁的念归,愁得展不开眉头。府里有奶妈在,但也架不住孩子吵囔着要见娘亲。后来,倒是章痕之想了法子,把孩子哄睡,他才脱身。
他认定,但凡她稍微服个软,自己也就不逞能了。独坐庭院中的几个时辰,等到日落西山,他才明白,她这一走,兴许就不会回来了。
他看着栽满花卉的听雪院,每个角落里似乎都有她的身影。她爱花,唯独他送的,好像没那么喜欢。又或许是心疼花,每一株她都能照看地很好。
她也习惯把落花做成各式各样的唇脂上,他喜欢这样的味道。可如今,花香都落在了泥泞的土里。
他小坐了一会儿,闭眼却不能安枕,睁眼看到满院的花卉,除了烦躁还是烦躁。/咸¢鱼\看+书¨惘. ¢更-薪.最^全_
从来没有这么烦心过,直到回到书房,才稍稍舒缓了一些。
“殿下,末将……”
“不用了……”他打断裴影的话,脱口而出,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,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,“她要走,就让她走吧……”
裴影心里头难免咯噔一下,自己也没打算问,是不是需要派人去截堵,怎么对方就先回上了。
四目相对,裴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。
赵怀英方才后知后觉,坐直身子,朗声道,“什么事?”
“殿下,绣坊那边送了新做的冬袄,说是不久前夫人给殿下定做的,他们拿不定主意,所以……”裴影犹豫着要不要收下,毕竟先前夫人特意叮嘱过,如今这两人闹得如此不可开交,自然不敢擅作主张。
“收下,”赵怀英偷偷攥紧了拳头,肚子窝了不少怨气,“本王为什么要和几件衣裳过不去。她亏待了本王,本王难道也要亏待自己么?”
裴影应了声是,默默下去了。?微~趣~暁.说- +追′醉*欣`蟑?节?赵怀英向来话少,而刚刚那几句听起来,分明就是在呕气。
只能把希望寄托给萤灯,盼她早日把夫人劝回来。否则,不知道要遭多少罪?
待登船的时候,已经灯火初上。江河中星星点点,江船上除了船夫,再无旁人。
衡阳往城中的方向看了一眼,随后回到逼仄的船舱内。船很小,也是最晚一艘可以离开京城的船,她怕赵怀英突然改变主意,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决定。
至少夜里视线不清,找起来也没有这么方便。
小船在宽阔的河道中起起伏伏,衡阳的神情从离岸开始,半点也没有轻松过。
她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,尽管身旁有萤灯,但对未卜
的前途,仍旧充满了迷茫。
她想好了要去名洛镇落脚,可她对那里并不熟悉,甚至只听过这个小镇的名字。大概是因为,这个镇子里京城不算太远,最危险的地方,也最不容易被赵怀英发现。
“夫人。”萤灯知道她在担忧什么,上前握住她的手。
船才开出没多久,却突然停了下来。衡阳心中预感大事不妙,船舱外头安安静静,萤灯开口唤了几声船家,皆未有回应。
一切都安静地可怕,在这样安静的夜里。没有人知道,外头发生了什么。
衡阳鼓足勇气,掀开帘子,往外头瞧去。船头的灯笼随着浪潮轻轻摇晃,忽明忽暗间,她看到昏死在一旁的船家,另两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,正鬼鬼祟祟地搜寻着什么值钱的物件。
松了帘子,脸色煞白。不明所以的萤灯,只以为她身体不适,刚想开口,却被对方捂住了嘴巴。衡阳手指了指外头,摇摇头。
江中有贼匪的事,她听说不少,万万没想到自己碰上了。她到底是弱女子,除了惧怕,脑海里仅有的镇定告诉自己,要活下去。
至少,不能让萤灯陪着自己一块死。
呼吸在深夜里渐渐变得紧促,她听到了外头越靠越近的脚步声,她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。
“让奴婢出去引开他们吧,夫人想办法往江边游回去,”萤灯颤声,“小公子不能没有夫人。”
“不行,要走一起走,”衡阳毫不犹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