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位领事的脑子转得飞快。,k,a-n_s\h!u.c·m?s\.*c·o*m`他们瞬间就完成了从“威胁者”到“调解员”的角色转变。
“咳咳,”史密斯清了清嗓子,转过身,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对脸色铁青的犬养健说道:
“犬养大佐,我认为,陈先生的提议,是很有诚意的。”
他身边的法国总领事拉维尔也立刻心领神会,接口道:
“没错!犬养君,大丈夫能屈能伸。下跪道歉,听起来虽然有些……不体面,但你要想清楚,这是为了拯救帝国公民的性命啊!”
犬养健猛地转头,用一种看叛徒的眼神死死盯着这两个刚刚还和他站在一起的“盟友”。
他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!这群卑劣的、趁火打劫的豺狼!
史密斯仿佛没看到他要杀人的目光,继续一本正经地“开导”他:
“你想想,犬养大佐。到时候,上海乃至全中国的报纸,都会如何报道你?”
“他们会说,大日本帝国外交官犬养健,为了拯救同胞,不惜牺牲个人荣辱,放下尊贵身份,向一个中国帮派头子下跪!”
“这是何等伟大的情操!这是何等感人的英雄事迹!”
拉维尔在一旁敲着边鼓:
“是啊!到时候,你不仅没有丢帝国的脸面,反而会成为民众眼中的英雄!”
“一个敢作敢当、勇于认错、为了公民不惜一切的英雄!恐怕就连贵国东京的高层,想要追究你的责任,都得掂量一下汹涌的民意啊!”
“说不定,这次危机过后,你的仕途,还能再进一步呢!”
史密斯笑得像个慈祥的牧师,说出的话却比毒蛇的信子还要阴冷:
“至于陈先生需要的那个‘有分量的凶手’……这还不简单吗?随便从军部或者黑龙会里,找一个地位足够高,但又不太重要的人出来当替罪羊就是了。.k?a\n′s¨h+u\w_u~.?o′r*g\”
“这对于精明强干的犬养大佐您来说,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?”
这一唱一和,简首天衣无缝。
他们不仅将一场赤裸裸的敲诈勒索,包装成了充满人道主义光辉的和平调解,还贴心地为犬养健铺好了所有的台阶。
当然,他们心中还有另一层盘算。
只要犬养健今天答应了,那么他们这些“调解员”的功劳就坐实了。至于事后日本人会不会反悔?
呵呵,到时候,你犬养健就得掂量一下,是得罪一个陈枭划算,还是得罪整个上海的西方列强更划算!
犬养健站在那里,如遭雷击。
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,站在舞台中央,任由台上的陈枭和台下的这群西方政客肆意摆布和嘲弄。+咸*鱼?看.书/ -唔?错′内`容,
他的肺都快要气炸了,一股腥甜的液体涌上喉头,被他死死地咽了回去。
他知道,自己己经输了,输得一败涂地。
从他决定向这些西方人求助的那一刻起,他就己经落入了另一个陷阱。
一个由陈枭主导,由所有贪婪的西方势力共同编织的,巨大而冰冷的陷阱。
他抬起头,看向高台上那个穿着深蓝色中山装的年轻人。
陈枭依旧静静地站着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,仿佛早己看穿了一切。
犬养健的心中,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。
他该怎么办?
答应他?
当着成千上万中国人的面,跪下磕头?那他犬养健,将成为整个大日本帝国永远的耻辱!就算能活下来,也再也抬不起头来!
不答应?
那黑崎他们今天必死无疑!公开处决帝国少佐,这将是前所未有的外交灾难!池田总领事的怒火,他承受不起!
更可怕的是陈枭那个疯子之前的威胁——鸿兴会死一个人,就用十个侨民的命来偿还!
一旦黑崎等人被杀,以上海数万日本侨民的性命作为赌注,他犬养健,将成为帝国的千古罪人!
汗水,从他的额角渗出,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。
广场上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。
台上的陈枭,台下的民众,身边的领事,远处的记者……每一道目光,都像是一座大山,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脊梁上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时间,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。
犬养健的嘴唇哆嗦着,他想说些什么,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。他的双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