浊的眼底闪烁着算计的精光,“得让他‘开口’!主动把冯全、徐远江、还有漕帮那条线,吐得干干净净!顺便…问出真石头的下落!”
“让他开口?”徐无咎皱眉,“严刑逼供?王胖子怕是不敢吧?”
“用不着王胖子!”海叔捻着算盘珠,语速飞快,“苏小姐的‘催命符’信鸽应该快到京城了。冯全那只老狐狸收到风声,必定坐不住!他会怎么做?”
“灭口!”徐无咎脱口而出,“干掉周扒皮!死无对证!”
“没错!”海叔浑浊的老眼寒光四射,“所以,咱们得让周扒皮‘感觉’到…他马上就要被灭口了!而且是在这看似安全的府衙里!让他绝望!让他为了活命,什么都肯说!”
他凑近徐无咎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股阴风:“少爷,你去找王胖子,就说石义士需要一味极其珍贵、只有宫里才有的‘九转还魂参’吊命…让他立刻派人八百里加急去京城求药!动静闹得越大越好!最好让全府衙、全陵州都知道!”
徐无咎一愣:“九转还魂参?那是什么玩意儿?真有这东西?”
“有没有不重要!”海叔像看傻子一样看他,“重要的是,要让冯全知道——周扒皮还没死透!王胖子在想办法救他!甚至不惜惊动京城!你猜,冯全收到这个消息,是会坐等周扒皮‘还魂’吐他一身脏水,还是…立刻、马上、不惜一切代价,让周扒皮永远‘睡’过去?”
徐无咎倒吸一口凉气:“你是说…冯全会派人在府衙里动手?灭周扒皮的口?”
“不是派人!”海叔捻着算盘珠,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,“是逼他…自己动手!”他浑浊的老眼扫过还在埋头苦干、消灭第三碗豆花的石小乐,“苏小姐的毒针…该派上用场了。给周扒皮送点‘小点心’,里面加点‘料’,让他以为自己已经中了冯全的独门剧毒…命不久矣!然后…”
他枯瘦的手指做了个翻书的动作:“…再给他‘指条明路’?告诉他,想活命,想拿解药,就把他知道的、冯全和徐远江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,特别是关于‘咸的铁锈粉’(星纹钢砂)和真石头的下落,一五一十,吐给一个‘信得过’的人?比如…咱们这位‘忧心忡忡’的王知府?”
徐无咎听得目瞪口呆:“海叔…你这心…比苏瑾的毒针还黑啊!周扒皮能信?”
“由不得他不信!”海叔浑浊的老眼眯起,“人在将死之时,一根稻草都能救命。何况,咱们还有苏小姐的‘手艺’,保证让他‘毒发’的症状…惟妙惟肖!”
他枯瘦的手指捻着算盘珠,发出最后一声清脆的“啪”响:“这出戏的‘肉票’…就是周扒皮了!少爷,快去!找王胖子要‘九转还魂参’!苏小姐那边,我去安排‘点心’!记住,动静要大!让冯全的眼线听清楚!”
徐无咎看着海叔那张布满皱纹、此刻却闪烁着阴险智慧光芒的老脸,又看看旁边终于放下空碗、满足地打了个饱嗝、摸着肚子一脸“肉呢?”的石小乐,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。
“麻烦…真他娘是天大的麻烦!”他哀嚎一声,认命地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他那件散发着“英雄气概”(咸鱼味)的乞丐袍,准备去忽悠王胖子了。
石小乐摸着肚子,深陷的眼窝看向海叔,嘶哑地补充了一句:“…肉…太薄…下次…厚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