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番归来之后,云未杳没有再急着出门,只在窟底支了个简易的茅草棚,算是将书房搬了下去,镇日间陪着湛若水在窟底看书。/珊¢叶/屋- ~免\沸_跃/毒/
如今凤凰髓已有着落,就只有帝台浆与冰破果了,只是着落有无,既要十分人力,更要看那天意。
三娘只道云未杳会在她的照料之下一日好似一日,哪料她镇日埋首于书堆殚精竭虑,竟是一点起色也无。三娘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,却知劝不动她,只能暗暗地更加用心。
孟飞诸人亦是看在眼里,心下既钦佩又感动。孟飞与封五又呆了些时日,且有了主意,但下石室向云未杳告辞,皆要再去山中寻帝台浆。
云未杳道:“我父亲对帝台浆的考据自当无误,无奈线索到阆山便断了。我近日翻看旧书,还是未能找到些许线索。”
封五道:“姑娘切莫烦忧,都道‘精诚所致,金石为开’。如今老孟也回来了,我们权当兵分两处,他与我去山中找水,姑娘留家中查证帝台浆的所在,且姑娘毕竟是女子,不比我们皮糙肉厚,近来眼见消瘦得厉害,也须得调养,好歹后面日子还很长久,慢慢来。”
云未杳叹道:“三年看似漫长,却是忽忽而过。如今转眼一瞬,便过了半年,我哪敢再慢?”
孟飞道:“姑娘,我有一句话,不知当说不当说。”
封五捅了捅他道:“跟姑娘还有什么不能说的,你向来有话就说,现下倒扭怩成了老娘们!”
云未杳笑了。
孟飞便道:“这三味奇药,说找着,或许便找着了。若说找不着,莫说三年,只怕五年、十年、三十年、一辈子都未必凑得齐。姑娘可曾想过若凑不齐,该当如何?”
云未杳凝眉道:“若果真凑不齐,还是须得另寻它法,只如今来看……”
云未杳沉吟不语,若她有别的办法,便不必满天下寻这三味奇药了,复叹了口气道:“我明白你的用意,你所想的,也正是我所想的。”孟飞便不再多言。
云未杳又道:“只当今眼下,能找到这几味药,便要尽力去找。”
封五点头称是,又道:“我与姑娘在山中寻了半年,山中情形是尽知的,且姑娘跟我说过辨水之法,我已记下,但请放心。若吃拿不准,我便装了回来请教姑娘。”
云未杳想了想,又问:“何时启程?”
封五与孟飞互看了看,孟飞道:“三日后就出发。”云未杳便不再说什么,只出窟吩咐三娘为他二人准备干粮。
孟飞与封五自去寻找帝台浆不表,秦用每日被三娘拘着看书,有不通之处便下窟请教云未杳,日也倒也平静。
只这平静之下,云未杳依旧毫无进展。这日她在窟中看书看得气闷,恼得将书抛掷一旁,喃喃道:“莫非是我错了,阆山并无帝台浆,又或者,帝台浆果然是子虚乌有?”
兀自发了半天闷气,云未杳看着湛若水道:“孟飞说得对,若我找不齐这三味奇药,还是须得另寻个法子救你。”
湛若水自不会回应。
云未杳凝神静气片刻,蓦地醒悟过来,忖道:孟飞与封五尚在山中奔波,三娘一心为我,你更是信任我,我怎能先就泄气了?既然父亲也在寻找,必然不会错了。湛郎,无论如何,我都要救回你!
元旦之前,孟飞与封五回了石室,带回了十几种泉水,试玉之后,却皆不是帝台浆。
转眼便是新年,虽有三娘与秦用张罗,无奈云未杳与孟飞并封五皆无心绪。
阆山自大年夜便开始下雨,山中越发湿冷,众人皆缩在房中不肯出门,一个新年竟过得无比沉闷。
初三日,云未杳依然在窟底看书,不想秦用急吼吼跳下了窟底,口中兀自结结巴巴道:“姑,姑娘,那个……那个苏灵儿又来了!”
云未杳心下一沉,忙阖上书随秦用出了窟。院中已是吵吵嚷嚷,云未杳在房中凝神看了看,苏灵儿并使女一行来了约有十余人,皆被三娘、孟飞诸人挡在了门外。
苏灵儿高高倚在肩舆上,两个粗使婢女抬得稳稳当当,当前立着三个悬玉使女,正是谷雨、小满和合儿。
云未杳早知了悬玉使女内讧情由,也知合儿曾被苏灵儿呵斥,不想她到底还是晋为了悬玉使女。她凝神看了,合儿腰间玉牌刻着“小雪”二字。
云未杳笑向她道:“恭喜!”
合儿自鼻中哼出一声来,只是翻眼看了看天,并不理会云未杳。
云未杳也不以为忤,又看了看三娘那头